冷清欢的心也猛然提到了嗓子眼,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,从车上跳下来,一声闷哼,狼狈地跌倒在地上。然后紧咬着牙关爬起来,分开人群扑过去。
妇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,红的白的流淌了一地。她睁大着眼睛,满足地笑了:“看见了吗?我没有怀孕,肚子里都是水啊。现在,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?你们总该信了吧?”
冷清欢跪倒在她的跟前,望着她满身鲜血,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,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?妇道,清白,名节就这样重要吗?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,你还有救,相信我,我现在就给你手术。来人呐,快点准备......”
她说到这里就愣了,准备什么呢?无菌手术室?缝合线?吊瓶?这里不是现代,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,怎么救?即便救活,她的肝病也已经到了晚期,怎么治疗?
妇人惨然一笑,已经气若游丝:“夫人,谢谢你为我证明了清白,不必救了。我已经活够了,与其让我就这样在别人的指点里苟且偷生,倒是还不如死了痛快!”
她的婆婆扑过来呼天抢地地哭:“你死了,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婆子日后可怎么活啊?”
旁边有乡邻出声谴责:“现在想起儿媳妇的好来了,一开始是谁对着她又打又骂的?人家自从你儿子死了,立志不改嫁,对你可孝顺。”
立即有许多人附和,指着婆婆议论责问。
冷清欢无力地看着妇人闭上眼睛,在兜兜的搀扶下缓缓起身,深吸一口气,冷不丁地发怒:“够了!有完没完?”
人群瞬间鸦雀无声。冷清欢红着眼睛,慢慢扫视过人群,还有依旧端坐马上一脸冷漠的慕容麒:“唇舌乃是伤人剑,你们已经害死了这位无辜的妇人,还要继续逼死这位老人吗?看到这场惨剧,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兴奋?蘸着人血的馒头好吃吗?啊?好吃吗?”
死一样的安寂,没有人说话,也没有人为此感到愧疚。
冷清欢紧捂着心口,慢慢地回到马车上,无力地将脸埋进臂弯里,半晌不语。
慕容麒紧攥着马缰的手紧了紧,眸光暗沉地望了地上的凄惨景象一眼,抿抿薄唇,感觉她最后一句话,就像是一记重锤落在自己心口,一团糟乱。
人血馒头是什么?
若是她未婚有孕的事情摊开来晾晒在太后跟前,又会以什么样的悲剧结局?浸猪笼?还是以死明志?
马车缓缓驶离。兜兜细声地劝慰,冷清欢难过了半晌,终于艰涩出声:“我真没用,这样简单的伤竟然都救不了,要是有纳米戒子,我或许可以试试的。”
兜兜疑惑地眨眨眼睛:“什么戒子?小姐是指这个吗?”